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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推荐 | 别让纯真成为尘封的档案

2016-01-02 黎今 中国妇女报

在人生那个青涩的时期,正是因为有了纯洁的精神追求,有了对生命对生活真诚的认知,青春时代才成为人们成长最快的时期,才成为人人心中永远的留恋。




仿佛一转眼,就到了忆旧的年龄。
大学同学毕业20周年聚会,虽然大家见面看到的彼此,还没有显露老态,一个个把自己打扮得或“潮”或“靓”或精致或率性,透着种种精气神,但是,当班长精心准备的短片一播放,看到镜头里20多年前那些如此年轻的面庞,多少人心里是难言的颤动。待到叙谈会上说起一路走来的感怀以及青春校园的片断,又有多少双眼睛泪水模糊……
那没完没了的痴狂、任性与执着,那无边无际的热情、渴望与梦想,因为青春的不再,变得那么美丽,似乎伸手可触,却又遥不可及。
挥一挥衣袖之间,我们已然离过去走得很远。
也许正是因为形色太过匆匆,有了忆旧的片刻,便忍不住莫名的感伤。
这感伤,不是留恋可以任意挥洒的青春,不是留恋花朵初放般新鲜的岁月,而是留恋那像朝露一样清新的纯真。
青春年少的我们,所有的好奇与求解,所有的懵懂与萌动,所有的爱与不爱,所有的痛与欢喜,都是纯真的。即便当时的我们以为不是这样,以为自己或者别人已经有了小小的“心机”,以为有些人还有点“假”还挺能“装”,但今天的我们回望过去,会发现即使是当年的“假”“装”和“心机”,都显得那样纯、那样真。
这里,我想定义的“纯”,不是简单,而是精神追求上的纯洁,是超越了物质利益层面的纯洁。
那时的我们,爱一个同学,就是因为爱他,爱他的容颜,爱他的才华,爱他的气质,爱他的性格,而不是爱他可以挣多少钱、买多大房、开多豪华的车;那时的我们,喜欢一个老师,就是因为喜欢,喜欢老师的讲课,喜欢老师的学识,喜欢老师的风度,喜欢老师的修养,而不是喜欢老师可以给自己打一个高分、发一篇论文、授一个学位、找一个工作;那时的我们,去听一个讲座,就是因为想听,想听尼采、黑格尔、萨特,思考人和世界的存在,想听塞缪尔·贝克特、米兰·昆德拉,思考人生的另一面,想听“菊花与刀”、“梦的解析”,思考民族性格与人类心理,而不是因为想拿什么证书、积累什么资格……
那时的我们,就是这样纯真地游走于精神追求的苦与乐之中,不为物质和利益所困。
我想定义的“真”,不是年少无知的“很傻”“很天真”,而是真诚、真实。那时的我们,不管是课后对老师的褒贬,还是卧谈中对同学的喜恶;不管是夜色下骑自行车绕城市一圈的狂奔,还是风雪中排演现代话剧的飞扬;不管是加入学生会的热忱,还是参与诗社、乐队的兴奋,都是发自内心真挚的感情,所言所行不需要去雕琢什么,更不是为了去追名逐利,行为本身就带来快乐,过程本身就是回报。
我们的“那时”,是20世纪80年代末、90年代初。但那时的纯真,不是我和我的大学同学独有的,每个人每代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纯真的“那时”。
做人事工作的一项基本功,是查阅人事档案。翻阅着一页页档案材料,有的已经泛黄,有的还印刷着特定年代的特定语录,我看到了一个个生命中曾经纯真的记录。生于50年代、60年代,还是“70后”“80后”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青春年少的人们,眼睛都曾经那么清澈明亮,连表格、材料中每一个手写的字都曾经认认真真一笔一画。然而,随着时光的流逝、年龄的增长,也许职级有了,也许资历深了,也许经验丰了,几乎所有人,眼神成熟却不再那么专注了,个人总结洋洋洒洒却不再那么深切地反思了,工作汇报满篇成绩也不再那么诚恳地剖析了,就连字迹也龙飞凤舞得好像连认真签名的时间都没有了,有的甚至借着计算机技术的便利连每年的总结都“复制”“剪切”,似乎“年年岁岁人相似”了。
在人生那个青涩的时期,正是因为有了纯洁的精神追求,有了对生命对生活真诚的认知,青春时代才成为人们成长最快的时期,才成为人人心中永远的留恋。这样的纯真如此美好,又如此厚重,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回味去追寻,而不是仅仅尘封在档案之中吗?

希望,当未来年老的我们回眸一生,和现在的我们、过去的我们相遇时,能相视一笑,纯真如初。



来源/中国妇女报

作者/黎今
图片/网络
编辑/肖婷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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